文/戴天楷;圖/蔡承融、戴天楷《U-AUDIO》資深編輯
幾個月前走訪惠樺金龍廳,聽了OSA-88P-1BV MK3搭JMR Orfeo Jubile喇叭。相隔一個月,又以這套系統辦了場音樂講座,就在聖誕節當天,帶著惠樺的好朋友們一起品味柴可夫斯基的胡桃鉗舞劇。
那時,一台蹲踞在喇叭中央的後級,以超過百公斤的厚重石塊為座,無言地冷眼靜看著。那兩次造訪金龍廳,主角雖不是它,但誰都知道,當它在金龍廳一天,它就是這裡的主人;它是OSA-88P-GENERAL。
這天下午,陶怡緯把這位金龍廳主人請了來,還不是單個兒的來,還帶著最新的前級力作─OSA-FETRON-Phantom-Valcano,同著OSA-88P-GENERAL一塊兒來,預計在U-Audio的試聽室停留15天。甚至,陶怡緯連喇叭都備妥了,一對櫻桃木紋的JMR Orfeo Jubile,隨著前後級共組一套系統。「你就聽這一整套,連著喇叭一起寫。」「整套寫,聚焦力比較不夠喔。」「沒關係,我想推這一整套。」
陶怡緯這些年來愛上了JMR喇叭,喜歡聽古典音樂的他,發現這個來自法國的JMR喇叭對極了他的胃口。音響展用,自家試聽室也用,客人問他怎麼配喇叭,他也推。不過,他堅持使用落地喇叭,因此,試聽室裡擺著的,只有Abcisse Jubile和Orfeo Jubile。在他看來,落地喇叭低音下得去,聲音才有重量。「這樣一套,我盡量給優惠,看看是不是壓到100萬以下。」我瞄了一下手中他剛給我的器材清單,三件器材報價總額是124萬7千元,心裡算一下,總價壓到100萬以下,豈不是八折以下在賣?陶怡緯啊,你到底還要不要賺錢?
嚴謹焊工的搭棚線路
我會這麼感嘆,是因為這世上做真空管擴大機的很多,但沒有一個牌子,沒有一個人,像惠樺的陶怡緯這樣做管機。
他怎麼做呢?第一,他堅持全機搭棚手工焊接。不用PCB線路板有一個很大的原因,就在於PCB上的電子通道,走的是經過電解再製的銅箔,而電流通過這種銅箔時,會產生微弱的雜訊。他要去除這些可能的劣化音質的原因,所以堅持搭棚,讓電子訊號走的都是實體導線。
就算在OSA-FETRON-Phantom-Valcano前級裡,看見有PCB,其實那只是用來固定零件的。因為前級機箱小,如果用後級那種蓋房子式的搭棚法,空間會不夠。因此改將零件固定在板上,底下再透過實體拉線佈局電路。因此,仍是搭棚製作。
論到搭棚,雖然別人也會,但你不會找到第二人像陶怡緯在線路佈局上,這樣有條有理有秩有序。他注意每一個零件的間距,高壓和低壓零件不能靠得太近,若是接線則要避免平行,為此,他連零件接腳如何曲折也都要計較,務求最適當的角度。而他的焊點要用不同的溫度焊三次,焊出一顆顆漂亮完美的圓球。他用的焊錫也是早期美國廠的Kester含鉛焊錫,這種含鉛焊錫幾乎不會氧化,「就算你把保護油都擦掉,焊點還是亮的。」他常做一個示範,就是拿一個搭棚線路半成品,下方是厚實有份量的鋼板,只見他用手指勾著導線,一把就將整個搭棚線路連著鋼板給提起來了,還信心十足地叫我也試試看。陶怡緯的搭棚,和別人的搭棚就是不一樣。
堅持使用老線和老零件
第二,他堅持使用老零件,就連內線用的也是老線。他認為老零件生產的年代,沒有環保法規的限制,因此用料不會壞。現代的零件,為了符合環保法規,材料壽命短,機器用了幾年往往就會出現毛病。而且,幾十年前的微型化工業技術不成熟,因此零件構造的各部分相對較大較粗較厚,這看來「落伍」的製程,卻能帶來音響上的好處,是聽音響的人所追求的。他也以零件廠的資料佐證,說明這些零件的性能更好。
以一個Vishay早期生產的金屬箔電阻為例,原廠標稱其精度是0.02%,「一般我們稱1%已經非常準了,這個到0.02%。」並且,這西Vishay的電阻表面用的是Epoxy封裝,使用年限長,不會破裂;但現在的電阻表面只有薄薄的鍍膜,用一陣子會氧化破損,「鍍膜厚度越做越薄,沒有厚度讓它來氧化,結果很容易就氧化到本體了。」
他挑選的老電阻,裡面都是實體導線以精密線繞製成的。「這個4匝的線繞電阻,裡面以鎳鉻絲,上了一層漆包,然後去繞,就成了這個。不過現在的電阻就是做成一片鎳鉻層,就把本體作的很小。」
談到電阻,陶怡緯尤其推崇1960年代的康寧電阻。他說,雖然那個時代的康寧電阻是鍍膜的,但它是鍍相當厚的金屬氧化膜;鍍的膜厚聲音才會厚,不會薄。
「所有的鍍膜電阻裡,第一名就是康寧。」他手上有50年代、60年代、70年代、80年代的康寧電阻。陶怡緯拿一個磁鐵過來,靠近這幾個不同年代的康寧電阻,80年代的立刻被吸起來,「這個時候已經變成鋼質的蓋帽了,以前的都還是銅或銀的。」
在他看,這就是聲音表現退步的原因。「為什麼以前的康寧電阻好,它的黑色鍍膜是光滑的,所以聲音是鮮明的;再來它裡面是玻璃心,所以聲音是脆亮的。」而OSA-88P-GENERAL裡面就有陶怡緯認為最好的60年代康寧電阻。
陶怡緯從旁邊的架子上拿下幾個紙箱,箱子裡面一個個壓鍊袋包的整整齊齊,他把從歐美收集來的老零件,分類包好,上面還標註了測值。他從一個友人得知一些美國老零件的收藏家,「他們都是火腿族,這裡面有幾個賣我零件的都是美國的將官,其中還有一個是現役的。」他拿出幾袋的零件,擺在我面前,這些都是美軍的軍品,當年使用這些零件的軍備都除役多年了。
施工時,每一個老零件金屬接腳都要先用刀片刮過,把表面鍍層和氧化層刮除,露出光潔的金屬面,然後趕快折角趕快焊。論到這些老零件,不僅取得困難,而且就算買到了,數值不一定合用,只能先擺著。因為關鍵零件的數量有限,致使陶怡緯這幾年推出的幾款器材,包括FETRON前級、OSA-88P-1BV MK3綜擴、這台OSA-88P-GENERAL後級,每一款都是限量的,因為他手上的料就那麼多,用完就沒了。
「我手上還有一些零件,也都是很好的東西,但量更少。以後很有可能會陸陸續續推出一些特別的產品,只能做一台、兩台、三台,賣完就沒了。」OSA-88P-GENERAL和之前惠樺推出的後級,在線路架構上其實大同小異,主要的差別就在於零件用料。
這OSA-88P-GENERAL裡面的關鍵用料,是跟一位美國海軍將領買來的,零件的量只夠做15部。陶怡緯更表示,這個玩無線電的將軍,在來往通信中,不吝分享經驗,告訴他每個零件適合的用途,給了陶怡緯很多啟發,「若沒有他,就沒有我這幾年衍生出來的產品。」
為了答謝這位海外友人,所以用GENERAL來命名。這15部OSA-88P-GENERAL每一款都標明了「15-X」的數字,表示這是15部中的第幾號,而且惠樺還讓客人選號,只要是空下來的編號,都還可以挑。
遵循古法嚴謹製作的變壓器
第三,真空管機的靈魂不是管子,是變壓器,特別是輸出變壓器。陶怡緯找堅新訂製變壓器,而且他還自己備料,從日本採購厚度只有0.1mm的Hi-Bi有指向性矽鋼片;而繞製變壓器的漆包線,也是他找廠商訂製的高純度線材。「一般的變壓器用矽鋼片是0.35mm的Z11矽鋼片」OSA-88P-GENERAL的變壓器就如其他惠樺管機一樣,都採用雙重隔離—外面是會導磁的鋼質外罩,用來隔離EMI;裡面則在四面加上鋁板,用來隔離變壓器的磁力線,最後再透過製具輔助吊起變壓器,然後灌入環氧樹脂封裝,變壓器完全不接觸鋁板。
而變壓器的繞製也有講究。一般來說,如果要讓變壓器繞線的匝數多,就是繞過去再繞回來,不夠的話再反復繞線,「可是這樣繞個幾次,線的方向會亂的。」OSA-88P-GENERAL的變壓器怎麼做?他們繞一層過去後,上一層蜜蠟,包上絕緣紙,然後抽真空,讓蜜蠟被吸進去能有效包裹繞線,然後再繞線,再上蠟,再包紙,再抽真空。每一層都重複一次,這種遵循古早嚴謹製程的變壓器,單是一對輸出變壓器,製作成本(不含矽鋼片材料)就要六萬。
結構扎實的機箱
第四,陶怡緯不僅強調零件的用料,他也重視機箱的製作。
他以厚實的鋼板製作機箱,鋼板厚度達2.3mm,主要的線路都裝在一塊厚3.0mm的配線板上,然後再把配線板用12根植釘鎖在機箱上,如此就構成一個完整的結構體。陶怡緯說單是這個機箱的結構,就算是一個110公斤的人在上面跳,機箱也不會有事。
當一切線路都裝配好了,最後再鎖入厚4mm的底板,整體結構更扎實。「機箱的強度越強,出來的聲音越好。」至於底部三個腳墊也有學問。以前惠樺用的是不銹鋼的腳錐,後來他改用三件式不銹鋼結構,透過上下兩塊墊片,透過中間的鋼珠來避震,再以矽膠圈來吸收震動。
完全不合理的訂價
你現在知道OSA-88P-GENERAL的價值了吧?所以我聽到陶怡緯說他要給一個套裝優惠價,才會這麼驚訝。單是這後級製作成本就這麼高,單機開價已經很破壞行情了,你想想Audio Note、Kondo、Wavac的售價,再看看惠樺,就知道為什麼會有人賣音響賣到去賣紅豆湯。這訂價根本不合理,不合情,不合勢啊!
人類史上唯三之一的前級
還沒說完,還有前級。若陶怡緯跟我講的套裝價是真的,你用不到一百萬買到的系統,前級也是寶。GENERAL後級有15個名額,OSA-FETRON-Phantom-Volcano卻只能做3台。你沒看錯,只能做三台,你買到的三台,是全世界「唯三之一」,是人類史上的「唯三之一」。為什麼這麼少?這得從FETRON講起。
FETRON其實就是一種JFET,但是它不是半導體,其特性近似於真空管,卻又不會發熱。話說1960年代美國國防部為解決戰機上真空管發熱的問題並減輕重量,委託Teledyne公司研發能夠取代真空管的JFET,這第一代的原始JFET就是FETRON。基本上,FETRON可以直接取代真空管,隨插即用,無需修改電路。而FETRON使用串接技術,其耐壓可達300V,訊號通路上全部是金,而且還有看得到的實體黃金導線。正因為FETRON的成本太高,所以後來不再生產,以致於能取得的FETRON數量極其有限。
因為FETRON不像真空管一樣需要點燈絲,因此,噪訊和失真比真空管更低,也不會產生麥克風效應。因為沒有高熱的問題,它的耐久性遠勝會耗損的真空管,當年的製造商Teledyne更宣稱FETRON使用期間長達一百年。用起來更方便,連熱機都不必,開機就可以用。陶怡緯認識到FETRON的好處後,盡其所能地蒐羅FETRON。
基於測值高低而有系列之分
就他所找來的FETRON,則根據輸出電流量測值作區分,有低測值、中測值、高測值之分。測值高低無關乎聲音,「沒有說高測值比較好聽,低測值不好聽,這就跟真空管配對一樣,把它們分類好,搭配著使用,只是電路上要微調。」
當初開始做FETRON前級時,陶怡緯用他手上數量最多的低Idss測值TR 1008 FETRON,那就是「序曲」(OSA-PRE-FETRON-01);後來他用高Idss測值的TR 1008 FETRON做「春」(OSA-FETRON-Rose);又用少量的中測值 TR 1008 FETRON做出「秋」(OSA-FETRON-Shakespeare)。
至於「夏」(OSA-FETRON-Phantom)則是使用TR 1018 FETRON。而OSA-FETRON-Phantom「夏」,他從MK1進到MK2,差別就在於使用了康寧電阻;至於為什麼又有了OSA-FETRON-Phantom-Volcano(陶怡緯都習稱它是「夏 MK3」),則是因為用上了只有幾顆的康寧電阻。因為零件改了,聲音也不一樣了,連帶型號也得跟著變。
關於這套惠樺的前後級,我已經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了。接下來要講的,則是我所聽到的一切。
琴音格外溫暖,形體飽滿扎實
我在U-Audio的試聽室,以OSA-FETRON-Phatom-Volcano前級,搭OSA-88P-GENERAL後級,推JMR Orfeo Jubile喇叭,訊源則使用YBA CDT450 CD 轉盤、Merging NADAC、Telos EMP音樂伺服器、NuPrime DAC-10H,YBA配Merging用來播放CD,而Telos配NuPrime則用作播放串流,串流音樂則是以Roon來播放Tidal的音樂。
Liza Ferschtman拉奏小提琴,Inon Baratan鋼琴伴奏,演出貝多芬第十號小提琴奏鳴曲,這是貝多芬為長期資助者,亦是他的學生的魯道夫大公所作,讓大公得以與小提琴羅德(Pierre Rode)合奏。樂曲風格溫柔而愉悅,兩位年輕的獨奏家演出起來更具活潑氣質。
OSA-FETRON-Phantom-Valcano前級與OSA-88P-GENERAL的組合聲音醇厚綿密,極富韻味。小提琴和鋼琴聽來都格外溫暖,形體飽滿扎實,而且不是硬梆梆的,小提琴的聲線清楚卻溫厚,沒有一絲火氣,聽來全無生硬。鋼琴琴音尤其溫潤,具有十足的安定感,讓人聽了著實舒服。
鋼琴琴音重量感十足,餘韻綿綿
李斯特B小調鋼琴奏鳴曲,這是一首艱難的鋼琴曲,困難之處還不僅止於彈奏技巧,更在於詮釋和演繹。李斯特是在這首單樂章奏鳴曲裡埋入了四個主題 — 浮士德主題、梅菲斯特主題、葛麗琴主題、聖詠主題,構成一個交響詩風格的奏鳴曲。Alfred Brendel在1991年的錄音版本向為我所喜愛,他把李斯特在這首曲子裡所投射的哲思與文學詩意表達的均衡而適切。
開頭低沈而緩慢,似有若無,猶若嘆息的琴音,在低音域迴盪,那種陰沉幽暗的氛圍感真是好,浮士德主題揭示時,帶著狂想氣質揮灑飛舞。聽,那觸鍵的力道,聽,那音韻的紋理,聽,那音色的變化,喜歡聽古典鋼琴的陶怡緯,自是明白鋼琴重播該當如何,他挑剔的選料和做工,正是為了這個。真空管機會太軟?會沒有力?OSA-88P-GENERAL一點也不。而且,比起我不久前才聽的OSA-88P-1BV MK3,這是完全不同的走向。
OSA-88P-1BV MK3聽起來較為冷靜、較為凌厲,OSA-88P-GENERAL 則顯得溫柔一點,厚重一點。前者就像是一個胸懷壯志,滿腹雄心,且活力十足的青年,後者則是一個歷經歲月淬鍊,成熟而持重沉穩的中年大叔。我的比喻不是在說它老氣,而是說OSA-88P-GENERAL帶著一種韻味,是OSA-88P-1BV MK3所沒有的。論衝擊感,1BV勝;論重量感,GENERAL勝;論色彩繽紛,1BV勝;論韻味芳華,GENERAL勝。
如高年份威士忌般展現豐饒複雜的質感
聽Vladimir Horowitz在1986年四月於莫斯科的現場演奏會,第一軌是史卡拉第的K.380奏鳴曲,Horowitz的演奏以一種精緻的,優雅的,和諧的,又細膩的姿態和氣質,展開史卡拉第精巧的鍵盤佈局。這套前後級賦予了每一個琴音更飽滿的質地,更濃郁的香氣,就像成熟的果實,也像經過長時間桶陳的威士忌,展現出一種更豐饒且複雜的質感。
在莫札特的鋼琴奏鳴曲K.330裡,Horowitz運用了比起任何人都更多的彈性速度,讓整首曲子聽起來充滿詩意,甚至帶著酒過三巡的微醺姿態。有種搖曳的,飄忽的,讓人捉摸不定的瀟灑意境。琴音綻放出來的光澤和色彩,溫和而柔美,煞是迷人。
在拉赫曼尼諾夫的前奏曲裡,Horowitz更在鍵盤上施展出他神奇的魔法,創造出斑斕的色彩。一面,他開啟了一個朦朧的領域,一面,他又點描出繽紛的星光。這,不是魔法,是什麼?至於史克里亞賓的練習曲,以及兩首李斯特根據舒伯特圓舞曲所做的「維也納之夜」,那又是動態的展示。OSA-88P-GENERAL的恢宏大度,就如暮年的Horowitz一樣,求的不再是威猛和凌厲,卻是一種更深邃又帶著哲思的雍容。
欣賞其音色層次,猶如嚐一瓣橘子
聽Evgeni Koroliov彈奏的柴可夫斯基「四季」鋼琴曲,我曾在金龍廳的演講中選了這張專輯的十一月「雪橇」和十二月「聖誕節」。這次換用OSA-88P-GENERAL來推Orfeo Jubile,音樂更是迷人,聽了那麼多曲子,這張專輯一定要記下來。這系統聽這組曲子多有味道,單用一月「在火爐旁」就可說明白了。
一月是以普希金(Alexander Pushkin)的詩句為靈感所寫下的:「寧靜安詳的角落,籠罩着滿天星斗的夜色,壁爐裏的微火將熄,燭光亦欲消逝」。
柴可夫斯基以一種披著淡淡憂傷的表情,透過分解和弦營造出一種幻想的氣氛,冬夜裡以將殘的爐火對應寂寥的星空,有種天地一沙鷗的孤冷氣質。OSA-88P-GENERAL讓這琴音裡豐富的音色層次,像吃橘子一樣,撥開外皮,撕下果瓣,咬下之後,在口中迸發溢漫的果汁,酸酸甜甜,後頭還藏著幾許果皮帶來的淺淺苦澀。曲末那如夢幻般的結束句,琴音緩緩輕輕地飄盪在空中,然後,逐漸消失遠走,就像橘子食畢還留在口腔裡那淡淡的滋味一樣,依舊使人生津。
其實我還想跟你分享「松雪草」裡的夢幻氣質,曲子裡偶現的左手和弦飽滿盈實,右手的琴音音韻更是美的醉人。「五月之夜」裡從輕柔而逐漸激昂的動態層次,豐厚的琴音讓情緒更為濃烈。
饒富厚度,聲線清楚
在和惠樺前後級相處的這段期間,我聽了很多鋼琴獨奏專輯,這套系統確實為欣賞鋼琴音樂帶來了充分的樂趣。但它可不是只能放鋼琴獨奏,在室內樂方面,惠樺前後級一樣可以迷人。
例如Diego Tosi和Nathalie Juchors合作演出的拉威爾小提琴奏鳴曲,Solstice的錄音直接而飽滿,強壯且有力。鋼琴琴音不僅是顆粒清楚分明,更在飽滿的質地下展現出豐富的色彩層次。而且你留意那個尾韻,一層層暈染開來,真美。小提琴的聲線清楚明確,琴音饒富厚度,全無乾癟冷硬的質感;如果你感覺有,那就是演奏家刻意表現出來的。在這套系統上,並沒有生硬、生澀、生冷的問題。
聽見如此有重量的低音,在管機上,難得!
聽Martha Argerich、Nelson Freier一干音樂家合作的聖桑「動物狂歡節」。在「序奏與獅王進行曲」裡,鋼琴鏗鏘,弦樂綿實,尤其是低音提琴,那個厚實感真好;說到低音弦樂,「烏龜」和「大象」亦可為證;在「烏龜」裡,大提琴與低音提琴以緩慢的速度奏出奧芬巴哈的「康康舞」,那個低音弦樂的質地真是清楚鮮活。
而「大象」一曲當中,鋼琴以低音和弦起始,然後是低音提琴的低鳴,那豐厚低沈又粗糙的聲調,描繪出陸地上最大哺乳動物的步履;至於「水族館」裡,鋼琴的分解和弦聽起來真是漂亮,小提琴則勾起一波一波的水光,鐘琴敲出清脆明亮充滿夢幻氣息的音符,散暈在空中實在美麗;至於「化石」一曲裡的木琴響亮又帶著幾許木質溫潤,單簧管的吹奏則顯出鮮活的質感,那腔調,唉,迷人啊。
這裡請容我插一段話,JMR Orfeo Jubile這喇叭體型不大,恐怕連中型落地喇叭都不及,但是低音下潛的又深又沈又自然,而且還有低音域的細節,你很難想像在這個價位買到這個體積的喇叭,可以有這種低頻表現。而且,它的高音表現受惠於氣動高音,在音色表現上開闊而輕鬆,我們對氣動高音緊張的金屬感的刻板印象,在它身上完全不成立。如果你對這對喇叭有興趣,請回看我先前寫的文章。
放起管弦樂沉穩大器,穩健有力
OSA-88P-GENERAL後級推起JMR Orfeo Jubile,放起管弦音樂時,總能帶給你難以想像的音樂重量。在陶怡緯的認知裡,音樂應該是有重量,不該是飄在空中的。所以,他做的擴大機,放出來的鋼琴是龐大且堂皇的;放起管弦樂更是沉穩大氣。
以Riccardo Chailly指揮萊比錫布商大廈演出的孟德爾頌「芬加爾洞窟序曲」一曲為例,這個單樂章的管弦樂序曲,有著嚴謹的奏鳴曲式結構。樂曲一開始就開門見山地呈示出第一主題,中提琴和大提琴奏出富有動感的短句,刻畫出海濤的起伏。聚焦在中低音域的弦樂器,則營造出一種大海的深沉和力量。復述主題時卻又改用小提琴,拉高的音域,連帶使畫面也明亮起來。在第二主題裡,又是先以大提琴起始,歌唱性的旋律帶出的是一種心境,對應於大海,共鳴於大海。
隨著音樂的發展,木管部、銅管部的加入,讓音樂厚度和層次都豐富了起來。你聽這一層一層又一層的部署,OSA-88P-GENERAL帶來的即或不是刀切般的銳利,依然是清晰有度的層次。
發展部裡少有完整的主題呈現,卻多以暗示性的手法鋪陳,一步一步推進之下,好迎來再現部的到來。我真要說,那弦樂的力道好猛啊!透別是在那充滿戲劇性的尾奏,速度不斷加快,情緒一直堆高,那可真是精彩。管機上能聽到厚實溫暖不稀奇,能聽到纖細柔美不稀奇,但能聽到這樣的重量感,穩健而有力,穩固又安定,就不是什麼管機都辦得到的了。
聽見涅翠柯魔力般的歌唱
在表現人聲時,惠樺這套前後級賦予人聲一種溫暖的、扎實的、有血有肉的質感。
以Anna Netrebko演唱威爾第歌劇「茶花女」中的詠歎調為例,在「E strano! E strano!」裡,Violetta回想宴會中Alfredo的事,心中小鹿亂撞,面對突如其來的愛情,既是欣喜,又感猶豫不覺。這段開頭先是以宣敘調的口吻,道出心中的糾結情緒,情緒抒發至高點,女高音也飆出高音。只見Netrebko的嗓音安穩的直衝雲霄而去,而後的「Ah, fors’e lui」裡,她更是以充滿情意的溫柔語調,唱著愛的主題。
隨後Violetta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以悲傷又自嘲的語調唱出「Follie!」,然後帶出「Sempre libera」,而遠處傳來的Alfredo的歌聲,悸動著、挑撥著Violetta的情心,但她執意擺脫這些情感的束縛,宣告自己的自由。聽這裡Netrebko的詮釋,她的聲嗓本就比較渾厚一點,唱到這裡,更顯出了Violetta的剛烈性格與堅決意志。直到末了曲子拔高,她那厚實而有力的聲線,極富吸引地唱出了具魔力般的歌聲。
音樂精靈被喚醒了
15日大限很快便到,比起上次去金龍廳試聽OSA-88P-1BV MK3,這15日,已經很長了。我很感謝上天把陶怡緯賜下,他費心挖掘出那些幾十年前的老零件,把它們一個個從無盡孤獨的等待中拯救出來,讓它們成為有生命的音響,當音樂響起時,你就知道那些沈睡的精靈被喚醒了。
如果我的文章引起了你的好奇,歡迎和惠樺聯絡,預約時間造訪一趟金龍廳,聽聽陶怡緯怎麼說,聽聽這套即將絕版的前後級怎麼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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