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李永忻;攝影 /林煒凱
曾參與國家音樂廳空間聲響設計、畢生追求音響與音樂本質的陶怡緯,在以「音響,是用音樂體會世間萬物自然調和的平衡」理念下,以手工打造出一台台真空管擴大機,他要人們聽到「真正的音樂是什麼」。
自幼生長於真空管音響、高周波機具與無線電器材的環境中,音響界人稱「陶哥」的陶怡緯,堪稱真空管的百科全書。
童年的玩具就是電解與電容,七歲親手組裝第一台真空管擴大機,專科時老師常以派克鋼筆換取他以餅乾盒自製的擴大機,畢生都在父親的指導下,製造動輒十萬美元計價的高周波熱處理機具。歷經父親的工廠生意失敗後又東山再起,作為么兒的陶怡緯繼承的不僅是父親的事業,還有他一生的嗜好:音樂欣賞。
追求零誤差的純手工
二〇〇八年開始,陶怡緯決定用深厚工業技術為背景,發展自己的嗜好為副業,「白天做高周波, 晚上做擴大機」,他自創的Oriole 品牌,產品線上僅有他親手設計的三種真空管擴大機,自己一人一〇〇% 全手工製造。甚而偏執地只求品質,成本與售價比絕對高於六成,還不包括特殊材質的存貨與訂製成本。
「別人真空管的配對, 誤差只要有二%至四%就很開心,我的要求是在〇.一 %以下,選材的淘汰率經常超過四成。」
因著純手工打造,一個月產量頂多三台,正式量產的三年多以來,卻已累積了六十多台的銷售量,目前的訂單已排到六十天以後。他自豪地說:「我製造的音響,用到你孫子長大都不會壞!」
用音樂豐富世代
對於想要購買音響的消費者,陶怡緯強調:「以喜好音樂為前提,選擇能力之內的器材,知足才能常樂。」挑選的技巧上,他建議大家準備自己常聽的唱片,把一首曲子「長時間」地聽完,不要只放片段。
「在中小型的音量下, 聲音是不是很純淨,不會讓你很浮躁。一開始聽覺得平淡無奇,但聽了一段時間卻會讓你坐著不想走,通常是好的器材。反之,一聽很爽快,聽久了卻想跑。」就像挑發燒片去試聽,「發燒片就算在手提音響聽也很讚,何必花錢呢?」
「老實說,我做音響是希望多找回些認真聽音樂的人,用音樂去豐富每種不同世代的生活,體會世間萬物自然調和的平衡。至於我個人,只希望透過音響還原音樂當時的那個古樸而繁華的年代,還可以與貝多芬聊個兩句......」
深夜的父子對談
陶怡緯說:「做這樣的機器,心一定要靜。」〇九年父親過世時,白天在法會上忙碌,晚上面對手邊正在設計的OSA-88-2B,他陷入了一段不短的瓶頸期。方寸已亂的陶怡緯,腦中一片空白,拿著銲槍的手舉在空中,怎樣也無法工作。
之後,OSA-88-2B 當然做出來了。就在那個晚上, 當陶怡緯回過神時,牆上的時鐘已經過了四十分鐘。眼前的擴大機,在他無意識的情況下,完成了始終無法突破的瓶頸。
或許對陶怡緯而言,一 台親手打造的真空管擴大機,對話的不只貝多芬, 還有他的父親。就像那放在工作枱旁,當年陶怡緯家中的第一台西門子真空管收音機,至今品相如新。(《今周刊》86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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